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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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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之所以同意參加節目,最大的原因就是希望從未見過他真正模樣的羽衣和愛花,能夠從電視上看到大妖怪玉藻前光芒四射的形象。

不過因為節目是直播,所以當變回巫女模樣的玉藻前回到家裏的時候,估計羽衣和愛花這兩個小寶寶已經端著飯碗在等待晚餐,連直播的片尾都看不到了。

不過玉藻前並不會因此而放棄,因為他記得第二天就是周末,所以他相信寶寶們一定能夠從電視重播中感覺到自己的光輝形象!

之前還是溫文中悄悄蠱惑人心的和風書店老板,但在進入家門的那一刻,玉藻前釋放出來的狐妖一族特性全部都會被收斂了起來。

走進家門的玉藻前還會是那一身紅白色的巫女服,精致卻顯得冷漠疏離的臉上,只有在見到羽衣和愛花的時候才會露出真正的笑容。

玉藻前所變化的巫女是他早已經死去的妻子,所以就算天狐的體質略微顯得有些招蜂引蝶,他也不會用自己深愛著的妻子的臉向別人露出蠱惑的笑容……

而對於回到家卻發現家裏空無一人的羽衣和愛花來說,他們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在兩個孩子看來,自家母親其實很少出門,就算有不可抗力的原因必須要出門,也一定會在他們從幼稚園回家之前到達家裏。

所以在發現家裏沒有人之後,身為妹妹的小愛花有些著急,這種著急在等待了母親好一段時間之後,顯得更加強烈了。

看著趴在窗臺上向外望的妹妹,羽衣走到愛花的面前,抓著妹妹的小手說:“小花花,先洗手好不好?媽咪說過,吃飯之前必須先洗手哦!”

“嗯!”在這個世界上愛花只聽兩個人的話,一個人是母親,另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哥哥羽衣。

所以在聽到哥哥的話之後,愛花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一些,乖乖踩著拖鞋走到了廚房的水池邊。

“洗手別忘了小肥皂!”

羽衣所說的是放在水池邊的三塊肥皂,一大兩小,就好像是這個找家庭的組成一樣。

玉藻前的肥皂上印著一個可愛的小狐貍,愛花的肥皂則是一塊小小的粉色花朵,羽衣的肥皂當然是白色的羽毛形狀,這是玉藻前為曾經不喜歡洗手的兩個孩子特地準備的。

羽衣和愛花一起站在洗手池前小凳子上,在幫助妹妹把手洗幹凈之後,羽衣又拿了幹凈的毛巾給愛花擦了擦。

“哥哥!”過了一會兒之後,正在乖乖吃點心的愛花突然扯了扯正在寫寫畫畫的羽衣,“辮子,有點痛!”

“是之前戴帽子的時候拉扯到了嗎?”羽衣立刻放下手裏的填數字游戲,離開椅子來到愛花旁邊,小心翼翼地將兩個看起來很可愛的麻花辮松開之後,用手梳理了好幾下,確定小愛花不再覺得痛之後,才再次幫愛花綁了兩個小揪揪。

有的時候,兩個孩子的母親會因為前一天外出工作而無法早起,所以羽衣早已經偷偷學會了如何幫妹妹綁發辮,這樣兩個孩子就可以自己完成每天早上的準備工作,從而讓母親繼續好好休息。

“我回來了!小花花,小羽毛!”

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羽衣和愛花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一刻,懂事的哥哥和聽話的妹妹似乎都不存在了,兩個孩子都同一時間撲進了玉藻前的懷裏。

“媽咪!”

“抱歉,臨時接了一個工作。”玉藻前伸手抱住撲過來的兩個孩子,彎下腰在羽衣和愛花的額頭上拂過,“我有帶你們最愛吃的炸雞回來。”

“啊!!!炸雞!!”

“媽咪萬歲!!”

解決完晚餐的問題之後,玉藻前又花了一段時間來讓羽衣和愛花入睡,一家三口就睡在二樓的和式房間裏,三套被褥鋪在榻榻米上,月光從窗口灑入屋子,使得躺在榻上支起上半身的玉藻前可以看清楚孩子們平靜而可愛的睡顏。

確定兩個孩子都睡著之後,玉藻前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從榻上起身,倚靠著月光下的窗戶坐下,看一下窗外顯得非常漂亮的星空。

在玉藻前的懷裏,還抱著那個幫著點點金色星光的玻璃罐子,那動作輕柔得好像正在擁抱自己的愛人。

微微的星光,與窗外的月光融在一起,似乎變得更加美麗。

玉藻前記得就是在這樣的星空和月光之下,那個傻乎乎的女人永遠離開了自己和兩個孩子。

當時,那個女人就這麽緊緊的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說——

“作為侍奉神明的巫女,我註定會在這一刻死去。”

“但正是因為侍奉神明,我才擁有了如此漫長的生命,我才能夠與你相遇,還能夠見到我們的孩子健康地活著。”

“所以,我不後悔。”

“永別。”

那種時候還說這種傻話的,也只有那個傻乎乎的人類了……

玉藻前的手臂擱在窗臺,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在後方的墻壁處倒映出玉藻前的身影,以及九條舒展著的狐尾影子。

看著那個傻女人消失……是玉藻前這一生中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他掙紮過,抗爭過,努力過……

於是最終,他有了這個玻璃罐子。

而他的目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罐子裝滿,重新見到那個人。

就在玉藻前收起玻璃罐子,準備陪著孩子們一起入睡的時候,他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之後,玉藻前又確認了一下兩個孩子的睡眠狀況後,就直接從二樓窗戶躍出,動作極為輕盈地落在外面的屋頂處。

緊接著,玉藻前一路向上,直接走到了最上方的屋頂,距離月光最近的地方。

“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打電話給我。”接通電話之後,玉藻前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和久違的朋友聊天。

“現在外面到處都在說暗墮巫女的名字是桔梗,作為當事人的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應該不奇怪吧?”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只是遵守約定而已。”玉藻前說著,話語中多了幾分笑意,“真是懷念當初那個追著我說‘如果姐姐沒有名字的話,姐姐可以用我的名字,我叫桔梗,一定要記住哦’的那個小女孩啊!”

“當初的我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的壞人連小孩子都騙。”電話那頭的桔梗語氣並沒有什麽變化,“這次打電話過來,主要是接到一份很適合你的工作,地點也正好在你那個鎮上,我會把具體的事宜用郵件發給你。”

“讓你幫忙留心這些事情,真是辛苦了。”玉藻前向電話那頭道了聲謝。

就在玉藻前掛斷電話後不久,他突然感覺到一股討厭的氣息正從遠處逼近。

不是除妖師。

不是擁有力量的人類。

而是屬於正統陰陽師的力量,那種一邊前行一邊凈化的力量正漸漸向這個小鎮靠近。

“恐怕來者不善。”玉藻前站在屋頂處俯視整個小鎮,雖然無法尋找到那些力量擁有者的身影,臉色卻凝重起來。

身為大妖怪,玉藻前自然不擔心那些所謂的陰陽師,但這些家夥來到這座小鎮上之後,他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地保護那兩個孩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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